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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號星期四,明天是第一期課程的最後一天
馬拉威人法蘭西斯、日本準博士生富田勇人、土耳其完全不像十八歲的法魯克因為程度跟不上大家,所以被獨立出來到另外一個只為他們成立的三人小班上課
澳洲佬丹尼爾不常出現,自覺自己有點兒跟不上進度,但又怕特別班太簡單
其實說起來,法魯克〝弟弟〞是個蠻不錯的小孩,除了上禮拜去斯圖加克找舅舅幾乎沒有缺過課,可是還是跟不上進度;西班牙佬艾伯托有二分之一的時間是缺席的,可是他好像也沒有落後很多
星期三參加Thomas的生日會,這是我二個月來第六個人生日,頻率也似乎太高了一點,我只參加了一半,學校同學的生日會不是裝死就是藉口沒有辦法回家而沒去,今天晚上還有一場要送香港女孩回香港的Party,由香里熱情地邀約我出席,不管是為了要省錢還是怕明天起不來無法去上學(去Discothek一定要有入場費,就算是LadysNight也要喝點酒或飲料吧!散會估計也差不多四點,沒有電車得搭計程車,這又是一筆數目),嘴巴上的我雖然都說看情況,十之八九是絕對不會出席…
Paritschkow家對於我這麼一位〝年輕人〞總是足不出戶(加上之前又發表過不喜歡週末出遊因為觀光點會到處都是人的言論),感到奇異,並說他們年輕時都會出去玩,『不要到德國來變老啦!』他們這樣警告
….其實我想也不是我真的不愛玩,只是要看跟誰一起玩,和如果出去玩一定會被家裡念怎麼到處亂花錢、不是告訴過妳不要亂買東西、不要亂花嗎?!
該死,如果我這樣叫奢侈,那其他平均兩天就會上茶館、酒館的同學叫什麼?
莫名其妙
不過反正上茶館也不是我的需求…呵呵…把錢留起來可以做別的事

開始出現好討厭還可以見到這麼多人,好討厭還必須與人相處的情緒(不過情況沒有那麼糟的是就算不用努力去建立和維持關係也不會怎樣),有時我上課上到一半心情就會變差: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人(時間久了就會開始認識人);回家也不能完全地一個人(還有大好人Paritschkow一家),對聲音跟走動很敏感,怕是不是他們有事情找我或叫我(譬如說有信啊該吃飯啦~)
基本上都是好事跟無傷大雅的事,沒有什麼需要抱怨的地方
可是我還是好想一個人完全地靜一靜,並非大家對我不好
單純想要孤獨、徹底地孤絕,大家只要知道我但不用太常看到我的存在就夠了
這種心理是什麼?
我把他稱之為「想要隱居」,隱名埋姓避居深山,不再與〝俗務〞有牽扯
出家去吧~
時間久了開始認識一個城市、一個地方,有了安全與熟悉感後,心反而不安全了;陌生感消失之後心變的倦怠、疲憊,妳知道只要時間再久一點妳又會建立起另外一個新的生活圈
來不就是要逃離生活圈的嗎?怎麼一面逃離又一面重新建立呢?多麼矛盾的舉動,我都能想到小說家會用什麼句子來描述主人翁的矛盾
完全脫離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也許一段時間後我又會重新希望進入人群(這跟吸血鬼的週期是一樣的);可是起碼要先有脫離之後才能談的上進入這回事

我又開始陷入兩面人的掙扎當中
拿上星期的森林健行來說,其實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不是一件壞事,甚至從中我又有了新的體驗與發覺,在我的理智認知中,最後還是去健行是正確並且有收穫的行動,可是我的心很不願意
參加Thomas的生日Party也是不錯的夜晚、見識到不同的德國人家庭生活、吃到不同的食物、有愉快的時光,還又收到一本已經絕版、中德對照的中文學習書(當然給我就是反過來用),非常神奇的書,有空幫他拍照再跟大家講解
甚至現在除了Udo連Thomas也要報名來跟我進行中德語言交流學習(Thorsten戲說等我進大學後就能開班授課了)
這一切完完全全都是好事,我很開心也很愉悅
可是另外一方面,我的心好累它很不願
這是理智與情感的衝突
當我越來越融入這裡,心就越來越痛苦
其實我知道它很累,可是我還是會強打起精神,然後去獲得感知上的滿足
雙面性就像一把利刃,當中無法取得平衡
我已經可以耍三顆球的雜耍,據說這種動作有助於左右腦的平衡,左右腦分別掌管理智與情感,可我還拉不回來左右腦的差距

德國人對「台灣問題」還算敏感關心,溫家寶再度對台發表強硬演說後Udo的一群朋友都向我問我的看法,好像我一個人講話就能代表全部台灣同胞的心聲;甚至上課時Gunter在每日的口語時間中也暗示性地問:「台灣最近是不是有什麼消息啊政治上的」
於是我只好開始練習用HS、NS句法說出:「中國說如果台灣想要獨立中國將會採取武力行動」
還有在講到方位時,由於德國在方位的形容詞上有比較精準的區分,譬如說「柏林在德勒斯敦的北邊與丹麥在德國的北邊」兩個 北 是不一樣的字;於是香港人在講香港在哪裡時是以中國為方位指標,講香港是中國的一部份德國人會覺有一點點詭異但仍可以接受,可是『台灣問題』就稍微複雜了一點
於是我說:「台灣在太平洋的西邊」
其實我不太關心台灣到底怎麼樣了,是的,一點兒也不關心,天下大事怎麼樣了?是的,一點兒也不關心。呂秀蓮說每個人都應該要有政治意識,沒有政治意識又會怎麼樣?德國人問我我覺得台灣未來會不會和中國統一還是會獨立,我只說我覺得兩邊人民思想越來越遠
看到黑頭髮、黑眼珠、黃皮膚的人我並不會特別高興,在往Weixdof的電車上我很確信我遇到了兩個台灣人,是台灣的口音同時講話也挺大聲,兩個媽媽帶著小孩,小孩看起來有點像混血兒
我覺得他們應該是(在台有業務的)德商公司德籍人士配偶,在這裡,所有的亞洲人遇到彼此都會多看一眼,似乎想知道、辨識對方式不是與自己同國籍
我在越南人的蔬果攤買菜時老闆問我從哪來,我在想搞不好我說河內他會給我打折;除了越南人,我想這裡最多的就是韓國人和日本人吧!在音樂與藝術學院那一帶的學生宿舍區常可見到韓籍學生出沒(說他們是韓國人也是用猜的,有些人長得很正統韓國人,有時則是因為聽到他們對話)
我的學校裡就有五個日本人存在,日本人看到日本人會不會高興?(香港人看到香港人很高興)我到蠻肯定看到中國人或台灣人我不會太高興…

有時候啊有時候
我也沒有辦法理解自己究竟怎麼了,心理的問題永遠無法用大腦解釋
即使是與邏輯事實上相違背的衝突,硬是去幹、去勉強便會疲憊
為什麼需要去勉強自己呢?
因為害怕吧!
害怕閒言閒語或是冷嘲熱諷,雖然Slike一再和我說過,這裡很自由妳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擔心其他人
我仍不是這麼地肯定這種自由究竟擁有多大的限度和尺度,有人在的地方就會有麻煩,是人的都差不多。一樓聽說住著一對夫婦有對瘋狂的狗(疑似獒犬)有neo-nazi的傾向,我還沒遇過他們
星期五和星期一要和Udo和Thomas見面進行語言交流,一方面期待著一方面又倦怠著,我很樂意再見到他們但同時也不想再見到任何人
見面或不見面都是掙扎或傷害,見面與不見面都是相見恨晚或者相見恨早
無法讓全世界都消失的話,起碼我能自己消失自己吧?

我依然愛著夜晚因為無人出沒,但因為要上課而不得不捨棄這份靜謐
我請求給我48小時完全的安靜與孤寂,也許我會更有一點出發的元氣

如果我在工作了事情會變的怎麼樣?我常這樣子想著
一定會很糟糕、無與倫比的糟,而且沒有人瞭解為什麼妳會這麼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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